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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君莫离在她和慕紫月之间选择了自己，慕念月苦笑一声。

“莫离，你胆子太大了，你该救慕紫月的。”

君莫离道：“并非是我执意要救你，只是慕紫月所中之毒乃是西域奇毒，就连用以血换血此等以命换命的方法，我也只有三成把握。”

“阿月，你知道我的习惯，若非七成把握，我不会救治我的病人。更何况，慕紫月中毒一事，本就是她咎由自取，她的确该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不该牵连上你这桩人命。”

“你替慕紫月挡了一剑，于情于理都不欠她的，可她却如此栽赃你。慕紫月早知你是她胞姐，她都未曾替你考虑过一分，你却为她做到如此，阿月，这不值得。”

“你既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慕紫月的圈套，为何还要去跳？分明她如今所享有的一切，也本是你该得的，你无需妄自菲薄。”

闻言，慕念月一怔，心中皆是苦涩。

她哪里是为慕紫月考量，她分明是不想桑延因慕紫月的死而伤心。

是啊，她和慕紫月一样，都是骁勇将军的嫡女。慕紫月近些年来所受的恩宠，也本是她该得的。

可慕紫月从小被养在闺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岂是她能比拟的？

更何况，在桑延的心中，她们姐妹二人本就是云泥之别。

君莫离恍若看不见慕念月神伤的表情，继续道：“只是……我终究是存了私心，我骗了王爷。我骗他说活下来的人是慕紫月，而死去的人是你。所以如今你活下来，却是以慕紫月的身份活的。”

第十八章

“阿月，你本就是慕紫月的胞姐，如今我只是让你回到了你原本的身份上，你莫要怪我自作主张。如此一来，你便安安心心做你的高门小姐，无需再为主子出生入死了。”

闻言，慕念月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莫离何出此言，你我相识多年，更何况你救了我一命，我又岂会怪你。只是主子那……”

君莫离握住了慕念月的肩膀，正色道：“慕紫月心思歹毒，并非王爷的良人。我此番救你，也是因为我不想看着王爷一错再错。阿月，你苦恋王爷多年，我早已看在眼里，如今这样也算是得偿所愿。”

“你这前半生太苦了，其实本不该如此的，今后你便好好以慕紫月的身份留在王爷身边吧。”

“我听闻骁殪崋勇将军夫妇即将回京，到时你终于能和父母团聚了。”

“只是，你须得记得，你如今是慕紫月，切莫要让他人看出端倪。”

“好在平日里你都戴着面具，于是熟稔的人更是鲜少，只是在王爷面前你须得小心。”

“阿月，放宽心。如今的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慕念月和慕紫月本就有八分相似，加之君莫离又极擅易容之术。

为了不让桑延起疑，本该以血换血的时辰里，君莫离更是将二人的容貌彻底改得别无二致，想必仍谁来了都看不出端倪。

而且心细如发的君莫离，更是割了慕念月以及慕紫月的手腕，伪装出了一副以血换血的假象，此乃一出天衣无缝的桃僵李代。

只要慕念月学着慕紫月的行事模样，不在人前展露武功，定是谁也看不出来面前的人是慕念月而并非慕紫月。

更何况，慕念月这些年来落下的一身疤痕以及习武多年在手上落下的薄茧，早就在当初换皮之时褪了个干净。

如今的慕念月，肤若凝脂，手如柔夷，倒是真真像个娇养闺阁的富家小姐。

几日相处下来，就连向来贴身伺候的小桃，都没察觉到有什么异常。

只是觉得自家小姐病过一场后，仿佛脾气好了不少，对此，小桃求之不得呢。

慕念月在房中调养了几日，方才出了房门。

这几日在床上躺了太久，慕念月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躺散架了。

慕念月已记不清，自己究竟多少年没有穿过女装了。

年关时，她特地买了身女装，私心想要在桑延面前穿上一次。

可直到那衣裙在衣柜里落了灰，她都没能穿上它在桑延面前出现过一次。

方才出房门时，小桃拿着几套衣裙问她要穿哪件时，慕念月都还有些不习惯。

看着这依誮些颜色鲜艳粉嫩不已的襦裙，慕念月斟酌再三，还是选了那件水蓝色的。

像嫩粉、桃红这样的颜色，平日穿惯了黑衣的慕念月还是有些接受无能的。

换好衣裙，簪好珠花后，慕念月在铜镜前站了许久。

第十九章

慕念月没有想到，向来一袭黑衣，手握长剑的她，如今身着襦裙，头戴珠花，竟也能如此貌美。

刀尖舔血的日子过得久了，慕念月几乎快要忘记自己实则是女子的身份。

唯有在桑延面前心跳不已的时候，慕念月才恍然记起，她原来不止是桑延手中的一柄剑，她也是会爱恨痴嗔的一个人。

说起来，她已醒了多日，可桑延却没来这别院看过她一次。

想到这里，她不禁询问着自己的贴身婢女小桃。

小桃也是一番哀愁的模样，“小姐，王爷先前是对您极好的，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自从那慕念月死了之后，就一切都变了，他变得不经常来这，有什么好玩的也不再送到您这里来，我前阵子听王府的侍卫说，王爷前几天跑去那慕念月的坟前守了一天一夜，小姐，您说王爷是不是移情别恋了，或者……他直到现在才弄清楚，他真正爱着的，是那个慕念月。”

听到这句话，慕念月瞳孔猛地放大了。

她强压住心头震动，“别胡说，阿月救了我，他……去看她，是应该的，都是为了我。”

这般解释过后，小桃不愿主子失宠，自然接受了这个想法。

可只有慕念月知发，方才自己听了这番话，心中究竟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以前做桑延暗卫的时候，她每日在刀山火海里厮杀，日日都期盼着每日能多见主子一面，可如今，她不需要在刀尖上舔血了，她变成了万众宠爱的慕紫月，却又有人告诉她，其实他心心念念的，可能一直是慕念月。

何其荒谬！

先不说这种想法本就不成立。

桑延对待慕紫月，是独一无二的娇纵，无条件的信任。

仅凭这点，便已是她慕念月穷尽一生也追寻不到的了。

此番，就连君莫离都知道了，这次事故乃慕紫月一手操控的，桑延不可能不知道。

可他知道了以后，也并未因此降罪于慕紫月，顶多只是没有第一时间来探望她而已。

是了，慕紫月虽歹毒，可只不过是连累死了他的一个暗卫而已，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因为摄政王府内，最不缺的就是暗卫。

哪怕慕念月已经坐上了暗卫首领，得到了桑延的特赦，又能如何呢？

她的贱命在桑延心中，从始至终都是不值一提的。

可……分明她也是骁勇将军的亲生女儿啊……桑延他一直知道的！

她和慕紫月的身份分明一模一样，就连模样都生得别无二致，为何桑延要如此区别对待？

说到底，还是因为慕紫月对他而言始终是无法替代的，她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替身罢了。

一母同胞又如何，容貌一样又如何？在桑延的心中，她永远也不会是慕紫月。

慕念月掩下心中万千愁绪，坐在凉亭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就在这时，门口穿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第二十章

慕念月拿茶杯的手不禁一抖。

因为不用回头她也能分辨的出来，来人正是消失了好几日的桑延。

那日慕念月醒来之后，君莫离曾细细的叮嘱过她，慕紫月的秉性。

如今她和慕紫月的容貌已别无二致，谅是桑延也分辨不出她二人。

只是她做杀手多年，目光冷肃，又向来擅长掩埋心绪，和颇有些娇气、感情自然而然流露的慕紫月有些不同。

说起来，慕念月还得感谢桑延这几日没来看她，否则她多半会在桑延面前露出马脚。

可这几日她经由君莫离指点，又有小桃陪伴，已然摸清了慕紫月的性情。

此时就连她说话的语音语调，都与慕紫月大差不差。

严谨如慕念月，她甚至在这几日内还临摹会了慕紫月的字迹，又翻看了一下慕紫月书案上常看的书。

只要别让她跳舞，慕念月自觉她不会露出马脚，叫人看出她不是慕紫月。

朝夕相处的这几日，就连慕紫月的贴身婢女小桃，都没能看出来慕念月的异常之处，说明她学慕紫月已经学了个八九分。

因此，在听见那脚步声渐进了之后，慕念月连忙起了身，屈膝向桑延行了个礼，随后才抬头看他。

在桑延身边做暗卫的那些时日，慕念月鲜少如此光明正大的盯着桑延看，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卑躬屈膝，不敢抬头看他。

可此时她是慕紫月，不再同他有主仆之别，也不用再像从前做暗卫那样，隐藏自己的情绪。

此时她是完完全全的慕紫月，亦是完完全全的她自己。

因此，慕念月此刻看向桑延的眼神，也不再似平常波澜不惊、冷静自持，而是肆意的展露了她对桑延深埋在心底的情思。

只见她眼眸微亮，语气羞怯，学着慕紫月往常的喊法，低声唤了他句：“阿延哥哥……”

闻言，桑延的脚步陡然一顿。

不知为何，分明平日里慕紫月也是如此喊他，可今日却叫桑延的心中生出了几分异样情绪。

桑延忍不住细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慕紫月”。

眼波含情，眉梢嘴角都带着笑，一如过去看见他时的样子，可桑延总感觉，她如今好像哪里有些不同了。

但谅是桑延也绝对料想不到，君莫离竟敢大胆包天的将她们姐妹二人掉了包。

没看出什么端倪，桑延淡淡应了声，随即在凉亭中的另一方石凳上坐了下来，“坐吧。”

慕念月原本下意识就要接上一句“属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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