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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伸手触碰魂念，手指穿过白光，与万回的指尖相抵，感到了万回肌肤的冰凉触感。

　　那团魂念，感应到林清月的体温，像某种有活力的毛线一样，缓缓地缠住了林清月的小指，勒紧。

　　十指连心，在林清月的手指被勒得发白失血时，魂念的白光笼罩住林清月，短暂的昏眩之后，林清月眼前看到一幅幅属于他人的记忆场景。

　　耳边传来万回的声音：

　　“事情的起因，来源于一场兵灾，一场蔓延于皇朝全境的饥荒……”

　　这不知是多少万年前的事了，当时人间广袤的领土，由十数个帝国割据统治，帝国畜养修士为主要战力，彼此战争不休。

　　某一年，帝国中国力最为强盛的轩辕皇朝，以国师为代表的强大修士们，为了争夺至高权力突然叛变，和皇族们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战争。

　　国师为了迅速取得胜利，在国境内召唤出了饥奴，饥奴所经之处，蝗虫肆虐，曾经富庶的大地变成赤地千里，饥年无以为食，国民只能以树皮和野菜充饥，等到树皮野菜吃干净了，甚至开始发生易子相食的惨剧，到处哀鸿遍野，惨不忍睹。

　　冬季某一日，一队修士驱动兽车，路过一个死寂的村庄。

　　修士们身披战铠，形容冷肃，兽车上刻着宗门和皇族的标识，是保皇派的正规军，前去讨伐饥奴的。

　　道路旁倒伏的尽是饿死的平民，苟延残喘者的哀嚎声不绝于耳，修士们见惯不怪，表情一如既往的麻木。

　　时近晌午，修士们在村庄郊外，寻了个僧侣尽皆毙亡的寺庙，停车稍作歇息。

　　师弟师妹们在破庙内拆门梁起火取暖，为首的修士出门取雪融水喝。

　　这是一个极为年轻、容貌俊美的修士，他先去后厨，待要割下屋檐下的冰凌时，听到后屋的衰草丛中传来声响。

　　“谁？”他低喝一声，取出法器，循声趟入及膝的野草。

　　却见丛丛的野草堆后，靠近寺墙墙根的地方，倒卧着一个女修，女修应是被人追杀后受伤而亡，不知死去多久了，尸体已冻得青紫，怀里，依偎着她的孩子，一个穿红袄的小女孩。

　　小女孩大概只有一岁出头，还不懂得她正遭遇什么惨剧，奄奄一息躺在死去母亲的怀中，嘴中含着大拇指，咿咿呀呀地试图唤醒母亲。

　　一条眼泛绿光的野狗，正在啃食着女修尸体的脚，不怀好意的眼睛，觊觎着尚有一丝气息的小女孩，窸窸窣窣的声响，正是野狗拖动尸体时发出的。

　　修士看了一眼，就准备离去，这样的事情他见得太多了，也救不过来。

　　修士转身的瞬间，衣袍的一角，被一只小手抓住了，他低头，对上了一对黑溜溜的大眼睛。

　　小女孩对着他笑了，吐着口水泡泡，清亮地喊了一声，“爹！”

　　修士：“……”

　　修士抱着小女孩回到了破庙，烧火的师弟师妹们都笑了：

　　“戢海师兄，这是你捡到的第几个孩子了？门派的育婴堂都快放不下了。”

　　戢海抱着小女孩坐在火烧得最旺的角落里烤火，俊美的脸绽放一个温柔的笑容，“这个是有灵根的，我收作徒弟，自个养。”

　　“是么？天灵根还是地灵根？”

　　“挺好，养大了，也算是为宗门培养新血，按照我们门派现在的死亡数，哎……”

　　“现在物资匮乏，养大个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戢海师兄你一个男人，真的没问题么？”

　　师弟师妹们与戢海说笑了一会，声音渐渐小了，连日来的打仗斗法，每个人都疲惫不堪，吃了颗辟谷丹，都闭目养神去了。

　　角落里只剩下戢海和小女娃说话的声音。

　　小女娃饿得慌，凶巴巴地扒拉戢海的衣襟，吐字不清地喊道：“奶，吃奶奶！”

　　戢海面色微红，狼狈不已地把女娃的小手拉下来，“没有，我没奶。”

　　小女娃诘问：“为什么？”

　　戢海更狼狈了：“因为我是男人……”

　　小女娃无法理解，不依不饶地把头伸进他衣服内，隔着纤层不染的白色里衣，去啃他的胸膛。

　　戢海拿着小瓷碗融了颗辟谷丹，给小女娃充当吃食，小女娃坐在他腿上，窝在他怀里，两只小手搭在戢海的手腕上，狼吞虎咽地喝水。

第339章 煎雪

　　戢海看着她，红彤彤的火苗跳跃在他年轻的脸上，他自言自语，“叫什么名字好呢？”

　　火堆之上，挂着个破旧的铁壶，煮着雪水。

　　戢海微笑：“融雪煎水，就叫你煎雪吧。”

　　他又说：“方才你母亲的遗物上，刻着‘董’字样，我想应该是你家族的姓氏，以后你便名为‘董煎雪’……喜欢我给你起的名字吗？”

　　小女娃揪着戢海的袖口，靠在他胸前，呼呼大睡，回应他的，只是一串打呼噜的声响。

　　戢海担心她着凉，脱下外袍，把她小小的身子裹紧了，默不作声，抱着她，把一根树枝一折为二，扔进火堆里。

　　外头兵荒马乱、生灵涂炭，他听着怀里小小的呼吸声，常年麻木的心，如冰雪消融，难得又感到了喜悦。

　　林清月观看到这里，心想：

　　——这戢海，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戢海仙君了，至于董煎雪，应该就是董仙子，《董仙子情虐戢海仙君》的女主角，戢海仙君一生的孽缘，自此，两位主人公都出场了。

　　——万万没想到，戢海仙君还是个男妈妈。

　　——话说回来，戢海仙君和万回长得有几分相像？

　　林清月不动声色，接着往下看。

　　魂念的场景，换到了云雾缭绕、恍若世外桃源的修真门派里。

　　经过了数十年的努力，保皇派修士扶持皇族打败了国师，饥奴被镇压，轩辕皇朝重新焕发生机，黎民回复过去太平盛世的生活。

　　渡慈宗在对抗国师的战役中居功至伟，因此在战争结束后，受到皇族的优待，被封为天下第一宗门。

　　戢海身为渡慈宗弟子，本身有战功，又是皇族血脉，作为一个远离政治斗争一心修道的闲散皇叔，在门派内地位卓然，单独获得了一座山峰的赏赐，获得开宗授徒的特许。

　　时光荏苒，董煎雪也长大了。

　　相貌秀美，长眉凤目，挽着少女双髻，斜插圆球流苏银簪，肌肤白皙，一身黑裙，裙底袖缘缀着红花纹样，望之楚楚可怜，有一股羸弱的美态。

　　只是眉宇间郁郁不乐，看上去有些阴沉。

　　若要林清月形容对董煎雪的第一个感觉，有点像学校里人缘不好的受气包，人尽可欺的美貌包子。

　　果然，林清月看到董煎雪背着一把瑶琴法器，孤身行走在宗门的山路上，没有人靠近她，身边不时传来同门的议论。

　　“看，那个董煎雪，戢海师叔唯一的弟子……”

　　“唯一的弟子？哼，还不是她作来的么。听说昨日她又哭又闹，再一次阻止戢海师叔收新弟子，说什么她不是唯一，宁愿去死。”

　　“对咯，仗着资质尚可，霸占着戢海师叔不放！”

　　“还好戢海师叔还负责他峰的授课，允许我等时时入峰请教，不然一身道统就要断绝了！”

　　“啊烦死了，整天说她要死要死的，怎么就不见她真的去死。”

　　“你们听说她的身世了吗？听说啊，她家是从无所归处逃出来的。”

　　“那她不就是罪修之后？”

　　……

　　还好那些同门只是指指点点，迫于戢海的身份，不敢对董煎雪作出实质的伤害。

　　董煎雪听着同门的攻击，脸色发白，加快了脚步，往问海雪峰跑去，把所有的议论声都甩到身后。

　　雪梅尽绽的峰顶，戢海一身雪白道袍，面容依旧年轻俊美，坐在花树下调琴弦。

　　身前有一桌，摆放着一小炉子，上好的灵晶煤在灵力的作用下无烟燃烧，正在煮羊奶，空气中散发着甜津津的奶香味。

　　戢海见董煎雪上完早课回来，亲自给她倒了一碗温热的羊奶。

　　董煎雪放下瑶琴，很自然地搂着戢海的脖子，坐在他腿上，窝在他怀里。

　　戢海又端起羊奶，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她喝。

　　董煎雪摸摸戢海的脸，“师尊，我想吃雪莲子。”

　　戢海便就着董煎雪的手，把她指尖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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