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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吗?会是他吗?在这样的深夜里,忽然想要给她打个电话,还是,他遇上了什么事? 一时间,思绪如麻,心跳也乱了节奏。她急急地拨了回去,没人接听。枯燥的嘀声一下又一下地响起,让她等得心焦。 那头的程立,握着手机,看着那个号码一直闪烁着。他一动不动,像座雕像。仿佛一场拉锯战,她不依不饶,他死死坚守。终于,他有了动作,却是将手机放在了胸口,感受着那振动,就像感受着她在远方的呼唤。一声,又一声。 他还记得她拉着他的手,按在她心脏之上,那样的震动,就像在唤着那个刻在她肌肤上的名字,Morpheus,Morpheus。 终于,一切安静。而他的心,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重量。 他垂眸,坐起身,准备关机。 电话就在那霎突然又打进来,他猝不及防,手指正好按到接听。他整个人都僵住,感觉后颈都瞬间起了一层薄汗。 “你敢挂。”明明低柔的声音,却透着一股狠劲,威胁着他。 他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说话。”她蛮横地催促。 “是我。”他轻声开口。 那边沉默了几秒。 程立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她拼命忍住眼泪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睡觉?发生什么事了吗?”她终于开口,问出的话却像寻常聊天。 “不小心碰到电话。”他答。 “哦,这样啊,”她配合他的谎话,“那我睡了。” “嗯,晚安。”他说。 那头又是一阵沉默,在程立以为她要挂掉电话的时候,她突然开口:“我很想你。” 声音涩涩的。 “嗯,我知道了。”他答,声音温柔。 ![]() 我知道,因为我也很想你。在这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暗时光里,在每一个偷听你声音的深夜里,在看到每一条新闻标题下方的记者署名时。 “我给乔敏在798找了一份工作,在我一个朋友的油画工作室,她要从打杂做起,并不轻松,但她做得很开心。” “谢谢。” “她聊起你,建议你早点结婚,否则到40岁还光棍,会被人笑话。” “知道了。”他轻应。 “程立,你要不要回来娶我,一个易拉罐拉环就可以求婚。” 他没敢接话,鼻中酸涩,独自收藏胸中泪水。 “我上周买了一台一样的咖啡机。我有间小公寓,墙壁刷的是浅灰色,衬着很好看。”她继续汇报,仿佛认真做功课的孩子。 “餐桌呢?”他问。 “嗯?” “餐桌是什么颜色的?” “白色的。”她答,“现在用的床单是深蓝色的,窗帘也是白色的。还有个小阳台,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坐在外面喝咖啡。” 他静静地听,想象着那画面。 “三哥。”她突然唤他。 “嗯?” “你是在另一个时空跟我通话吗?”她问。 他愣住,一时间没明白她的意思。 “我有时候觉得,我和你的故事,好像发生在另一个平行空间一样,我因为什么时空扭曲的原因,被震出来了。我好担心,我永远也没法跨越回去了。”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茫然。 他喉咙哽住,说不出话来。 “或者,我等你回来找我吧。你信不信,我做饭水平有进步?” “我信。”他低声回应,因为她这一句,眼眶发热。 窗外,一弯明月,悄然偷听相隔几千里的心声。千万年间,亘古不变的月光,已经映照无数悲欢离合,隐秘心事。 第十九章 字母S 岳雷女儿的婚礼办得很是热闹。新娘金装玉饰,虽然不是什么大美人,但眉眼也是耐看的。新郎好像是个会计师,文质彬彬,在老丈人面前毕恭毕敬。岳雷大概是心情很好,喝了不少酒,等魏启峰要离开的时候,他说话舌头都有点打结了。 “行了,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了。”魏启峰拍拍他肩膀。 “魏叔,这、这些年你怎么待我的,我、我都记得,”岳雷凑近他,一身酒气,“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 “行了,我知道了。”魏启峰摆摆手,转身上了车。 岳雷站在车窗外,微红的脸上挂着笑。 “您怎么了?”车至半程,叶雪看了一下上车后就闭目养神的魏启峰,忍不住问。 “没事,有点累了,”魏启峰睁开眼,“你和阿立早点把婚事办了吧。” 叶雪轻应了一声,没说话。 车速这时突然放缓,司机看了一眼外面汇报:“三哥的车停下了。” 魏启峰示意他停在程立的车旁,按下车窗:“阿立,怎么回事?” 程立坐在车里,脸色不大好:“胃突然有点不舒服,没留神撞路边石墩子上了。” “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叶雪推开车门下车,走到他那一侧,“我看这车也没法开了,要不你坐我们车吧?” “是啊,阿立,你跟我们一起吧,先送你去趟医院。”魏启峰示意司机,“去扶下他。” 一百米开外,副驾驶座上的岳雷盯着前方那三辆黑色轿车,眼神凝重,完全没有刚才的醉意。 “他们改道了,不是回去的路。”他拿起电话汇报。 “你先跟着,”电话那头的人淡声吩咐,“我把疤温他们从埋伏点调过来。” “但是马上就要进镇上了,再不动手可能没机会了。”岳雷的额头沁出一层汗。 “那你就瞅准点,嗯?”那人冷笑一下。 “知道了。”岳雷挂断电话,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车,深吸了一口气。 程立瞥了一眼后视镜,面色深沉,朝司机低声道:“再快点。” 司机有些为难。魏启峰平日出行,都是五辆车,他的车行在中间,前面两辆,后面两辆,坐的是随从,方便保护他安全。 “阿东,超过他们吧,尽快去医院。”魏启峰吩咐。 就在他们超过前车,到最前面的位置时,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 叶雪脸色一变,扭头望向后方,只见最后那辆车已经失控,撞到路边树上,几声枪响后骤然爆炸,腾起一团浓重的烟火,车内人想必已没有生还的可能。 又有几辆车穿过烟雾紧紧跟随,那熟悉的车身让她眉心一蹙。 她掏出手枪:“好像是岳雷他们。” 她讲出这一句,目光落在魏启峰脸上,却见他神色淡漠,似乎是笑了笑。 这时程立按下车窗,探身在外,凝神瞄准,两记枪声后,远远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和撞击声。 他们的车也晃了晃。 程立坐回位置:“阿东,你专心开车,不要分神。”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沉静得近乎冷酷。 叶雪忍不住看向他,阳光掠过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为他的眉眼描上了一层光晕。远处是即将坠落的夕阳,燃烧着红火的光亮,近处是他浸在阴影里的侧颜,一低首就是电影画面。这样的男人,任谁遇到都愿意与他上演一场人生故事,无论结局是喜是悲。 冰冷的枪管握在手中,是避无可避的现实,也是他那晚平静却坚定的一句——我已经爱上别人。 既然他义无反顾,她便亲手写就彼此这结局,输也要输得好看。 “阿立,你还好吗?”魏启峰居然还有心情问他的情况。 程立微微侧首:“我没事。” “我记得前面左转靠山脚有座寺庙,阿东你叫上屠光的车,以最快的速度跟我们一起开过去,其他的人继续往前走。” 阿东点头,拿起对讲机。 到了路口,两辆车迅速转了方向,向山脚驶去。 一条蜿蜒的小河,自山涧缓缓而下。湖边缀满绿草鲜花,姹紫嫣红,在夕阳的余晖里,映着寺庙的白墙金顶,交融出一幅安静美丽的景象。 魏启峰坐在河边的石头上,不知想着什么,听到身后纷乱的脚步声,并没有回头。 “魏叔你寻了个好帮手,叫我损兵折将,”岳雷走到他身边,语气有些不耐烦,“人呢?” “谁?”魏启峰抽着雪茄,“这些年我身边来来去去,不就是你们这几张面孔?” “程立和叶雪呢?”岳雷又问。 “你知道大丽花有什么寓意吗?”魏启峰却像没听见他的话,指了指手边一朵紫色的花,“除了大吉大利,还有个意思——背叛。你挑女儿婚礼闹事,也不怕血光污损了喜气。是有多大的惠利,让你连小英的幸福都不在乎了?” “婚礼好,大家喝得酩酊大醉,少一些人捣乱啊。魏叔你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怎么现在开始扮慈父,也难怪我们出生入死跟了你这么多年,现在要给你女儿、女婿做白工。” 魏启峰抬眼看了看他,笑了笑,眼底满是讥讽。 他脚下走的是条什么路,他清楚得很。今天是他魏启峰,明天也会是其他人,当初他不也是把别人踩到泥里才上位的?只是眼前这后生脑子不够用,到哪里都是替别人数钱卖命的货色。 “把东西交出来。”岳雷有些恼了,举枪对着他。 “什么东西?”魏启峰冷笑,“谁要?谁想要就自己来拿。” “魏叔说得没错,”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江际恒缓步走到他俩面前,按下了岳雷的枪口,“是我想要。” “际恒,我自认待你不薄。”魏启峰盯着他。 “魏叔看到我好像一点都不意外?看来早就防着我了,嗯?黄伟强父子真是不中用,老子搞不定你,包儿子不想着为父报仇不说,还吓得跑到中国去,给人逮了个正着,也是,他们不蠢的话,也不会中我的计。”江际恒蹲下身,姿态十分恭敬,“您是对我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