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瓣从灌木丛中脱离,随着飓风急速飘舞在空中,弥漫在两人身侧,仿佛一场绚烂的花瓣雨。 郁迩修长的指尖适时捻过一片,裹挟着力量的芙蓉花瓣径直向妟蘅述掷去,夜色朦胧中,妟蘅述迅速避让,那花瓣堪堪擦过他的脖颈,白皙的肌肤瞬间多出一抹红痕,渗出了些许血珠。 倘若避让不及,妟蘅述就得当场身首异处。 妟蘅述身形微顿,短暂的愣神间,郁迩长袖一挥,带动起汹涌浩荡的气流使两人迫降在岸边。 这下两个人的神色都在对方眼中清晰起来。 妟蘅述抬手轻抚脖颈上的伤痕,嘴上挂着莫名的笑:“光风霁月的柔弱文人……外人真是一点都不了解郁先生呢……” 如此深藏不露,真让妟蘅述怀疑他千里迢迢从南郡来到北楚的居心。 郁迩看了眼天色,轻声开口,“相较于试探和切磋,我更相信顾将军是来寻仇的。” “当时我说过,让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妟蘅述的声音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郁迩说话带着清清浅浅的笑意,“府邸位置是你自己选的,也是你主动来见的我。理论上来说,这并不是我的错。” 妟蘅述冷冷盯着他,并没有纠结他在文字上下的功夫,心情颇好地换了个话题,“郁先生一向以才学著名,其他人知道郁先生武功盖世吗?” 郁迩看向他,“顾将军不是多事之人。” “本来不是。”妟蘅述眯着眸,“但是月黑风高的,我想办的事情办不成,当然得找其它的宣泄口了。” 郁迩不置可否,朝着他的方向走进了两步,刚想说什么,一抹白影快速横在了他们之间。 准确来说,白鹤紧紧挡在妟蘅述的身前,以保护的姿态将他护在身后,用哀求的目光看向郁迩。 郁迩:“?”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幽暗,温柔开口,“七尺,过来。” 白鹤岿然不动,羽翅张开,坚决而无声地对峙着。 妟蘅述微怔,认出来这正是昨夜的那只白鹤,它怎么会在这,疑惑道,“这鹤是你的?” 郁迩稍加思索,明白了什么,眼神里带着点复杂,试探道,“昨夜是你救的它?” ![]()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说完后又陷入了沉默。 昨日林弃留郁迩相谈到很晚,等他从丞相府回来时,七尺遍体鳞伤地躺在木屋里,致命的伤口不少,好在血止住了,明显是因为及时上了药才得以保全性命。 正因为如此,他昨晚陪了七尺一宿,彻夜未眠,所以早晨时妟蘅述才会看出他的疲惫。 诡异的气氛僵持着,直到郁迩注意到七尺纯白的身躯上又多了几抹刺目的红,那是白鹤刚才飞驰出来时伤口裂开了。 他缓缓走近,白鹤不安的神态越来越清晰,全身轻颤着,最后直接翻了个身用羽翼裹住了妟蘅述。 妟蘅述:“……” 郁迩:“……” 第6章 序幕(六):轻薄与被轻薄 郁迩无奈蹲下身,雪白的长袍曳地,轻声哄道,“我不动他,先给你上药。” 七尺通灵性,闻言微微放松,任由郁迩清凉的手指在它身上涂抹药膏。 白鹤从小与他相伴,能够洞察他的情绪,或许是察觉了他刚刚一闪而过的杀意。 妟蘅述被白鹤紧紧箍着,他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挣脱,但还是伫立在原地没有动,垂眸看着郁迩轻缓的动作。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指尖沾上了药膏,在一片纯白之中,准确找到白鹤的伤口,在上面细致地磨砂。 面上不显,眸底暗藏的心疼却能被妟蘅述精确捕获到。 一人一鹤,温柔至极。 妟蘅述总算明白昨夜白鹤复杂的眼神从何而来了,它当时忽然看的也不是自己,而是透过顾府直直望着在顾府邻侧的郁府。 白鹤当时是在为郁迩流泪。 “昨夜的事多谢。”郁迩合上瓷瓶盖子,站起身来,“顾将军,你可以走了。” 虽然放过妟蘅述对他而言确实存在风险,不过妟蘅述若真造成威胁,他也会有方式进行处理。 妟蘅述觉得来日方长,现在确实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于是轻轻挣开了白鹤的束缚,抬脚向前走。 不料上完药的白鹤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身长七尺的它伸长着羽翼抚上妟蘅述的脖颈,时不时转过头可怜地看着郁迩。 郁迩明白它想表达什么,是想要他也给妟蘅述的伤上药。 不过他刚给白鹤上的药是动物专用的,如果是人用,得去屋内找。 白鹤跟着妟蘅述走了一段距离。 妟蘅述回头看了它一眼,目光又落在郁迩身上,轻嘲道:“郁先生,你家白鹤想易主了?” 原本他想施展轻功甩开白鹤直接离开,下一瞬,身体却陡然凌空。 !!!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他居然整个人被郁迩打横抱着。 “郁迩!你有病吗?!”妟蘅述怒不可遏,玉兰香充斥着他的鼻息,总是能牵引出那次糟糕的夜晚。 虽然他确实喜欢男的,但长期以来的骄傲怎么能让他接受一直被人压制。 偏偏他还挣脱不了郁迩的力道! 这处后院是专为白鹤准备的,有池塘,有独立的木屋专供栖息。 为了方便,郁迩的房间并不远。 “放开我!” 怀里的人冷气压越来越重,郁迩低首看了一眼,他的脖颈右侧血痕有些深,一部分血液凝固着,一部分还在继续往外渗,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会留疤。 没有理会妟蘅述的挣扎,郁迩脚下步子不停,妟蘅述只觉得要被气得七窍生烟了,发丝有些凌乱,同时内心深处还有些细微的恐惧感。 白鹤迈着短腿紧紧跟在他们身后,到了房门口,贴心地给他们开了门。 郁迩的房间很简洁,一丝不苟,整整齐齐非常有条理,青花缠枝香炉静静散发着清淡的玉兰香,青竹松柏纹屏风放置在房内,月光从乌木镂空窗中洋洋洒洒透进来。 不过妟蘅述并没有心情欣赏这些,因为郁迩径直走入了内室,坐在床榻上,而他只能顺势横坐在郁迩月.退上。 妟蘅述感受到郁迩温热的气息时不时喷洒在耳侧,整个人头皮发麻,身体不受控制微微战栗。 他被郁迩桎梏着,心下有些后悔今夜会来到此处了,声音也不再像平常一般冷静,克制不住地带了些慌乱,“郁迩!你到底想做什么?放开我!” 郁迩从枕下摸出几瓶药,借着昏暗的烛光,从中分辨出金疮药,闻言微微一愣,这才注意到妟蘅述的状态。 他轻声笑着,带了丝戏谑,“顾将军,你紧张什么?” 妟蘅述耳尖带了丝薄红,正欲反唇相讥,郁迩清凉的指尖已经抚上脖颈。 “别怕。”郁迩的声音很轻,又像是安抚,“上药而已。” “不然七尺会一直跟着你,这样会让它安心一些。” 妟蘅述羞愤难当,反应过来后勃然大怒,“郁迩你是不是有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