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叫江青韵楚之墨的小说-江青韵楚之墨免费阅读
头飘着脏兮兮的白沫,挟裹着烂叶朽枝,江青韵倚在舟头,穿着件藕荷色的厚裘衣,风帽兜在头上,只露出一张冰冷的芙蓉靥,默然看岸边衰柳萧瑟,行人奔波。 僻静之处,柳林之间,行人之外,有个桃花眼的高大青年,扶着树干默默注视着她。 他一身皱巴巴沾满酒渍的衣裳,下颌森青,双眼深陷,很是一副落魄的模样。 许是那目光太专注,她扭头,目光从柳林间掠过,移到人群中,又轻轻偏了回去,而后定定看着青年。 是曲池啊。 她上一次见他,还是在好几个月之前的狱里,自那之后,就成了陌路人。 当年那个懒洋洋的俊朗少年已经这样颓废懦弱了么?连见她一面都不敢。 江青韵默默注视着他,失望摇了摇头,微微吐出口闷气。 她希望他还是阳光的、漂亮的、坦诚的。 江青韵扶着船栏,拨开身边的婢子,往舢板处迈了两步。 想和他说,她不会再有勇气回到钱塘,希望他能去一趟,两人的新居和香铺,如果还有什么剩下,他若还想要,就留给他了,他若不想,就留给小玉姐妹两人。 想和他说,一开始她就不该冲动嫁给他,也不介怀最后的不欢而散,希望以后一宽两别,各自安好。 想和他说,谢谢钱塘两年的陪伴,那是她过得最开心的日子,她想留下的,也就只有这段记忆。 不远处的楚之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猛然皱眉,脸色剧变,冲人喝道:“拦住她。” 她只迈出了两步,便听见他的怒声,也看见身边婢子伸出想扶她的手。 江青韵收住了脚步。 船工收了舢板,粗大的缆绳被解开,船帆高挂,很快被狂风铺满,船缓缓在动。 半藏在柳后的青年已经不见了身影,只剩一片寂静的柳林无声在风中摇曳。 她再回头,看着楚之墨,觉得冷风裹着他投过来的目光,分外的渗人。 江青韵不由自主露出一个淡淡微笑。 第104章第104章 婢子看着两人之间暗流涌动, 已经看怕了,难免有点瑟瑟发抖,劝江青韵回舱室:“娘子, 风太大,我们回船舱坐。” 江青韵目光复在柳林里逡巡一圈, 终是落寞叹气, 默然随着婢子们回了内舱。 不远处的男人已经镇定下来, 脸上的阴鸷神色不过一闪而逝, 只是俊颜紧绷, 一双单薄的丹凤眼盯着江面,眸光和江浪翻滚在一起。 他悉心养出的女人被人觊觎,此恨心头难泻, 如何能轻易放过, 势要曲家家宅难宁,受尽打压和排挤, 难能再喘一口气。 船舱里煮起了茶, 是白毫银针, 茶香清淡,茶气氤氲, 给昏暗的舱室都添了几分暖意。 楚之墨回到船舱内,神色也完全平静下来,见婢子煮茶,江青韵素手调盏,暖香馨室,一片祥和之景, 在一旁的椅上坐下, 敛眉不语。 轻舟满帆, 船速畅快,出了江都界就是瓜洲,在镇江界入长江,逆水直至金陵,不过三四日的水程,于江青韵而言,这水路的记忆不算好,只用一副冷清面容对着屋内人。 两人都不说话,船舱不必榴园广阔,又无消遣,气氛就有些凝涩,两人不声不响用过夜饭,婢子们见楚之墨挥手要退,都小心翼翼地松了口气。 夜里到了瓜洲,风浪平缓些,两人都是睡意全无,楚之墨俯身过来索要,江青韵心情郁郁,不耐烦应承他,拧着身体推了他一把,正推在他肩头的咬伤处。 她手顿住,默默收回来,楚之墨沉着脸盯着她,冷冷嗤了一声,把她径直摁倒在枕上,肩头敷着药膏不便动作,更加无心伺候她,直接在身上用了玉膏,手段却有些诡谲,将整幅床架晃得吱嘎作响,整间屋子的响声把旁的声音都掩住。 他心头阴郁之至,自己不痛快,难免给她添堵难受,江青韵不知忍了多久,最后忍无可忍,往上躲:“你够了!” “够了?”他摁着她纤弱肩膀,皱眉,语气满是不耐,“哪里能够?” “非要闹得人尽皆知,把旁人都吵起来?”江青韵皱眉,满脸绯红,用力推他,“左右都是人。” “男欢女爱,阴阳相/交,这不是正常么?”楚之墨沉声冷哼,“吵了又如何?我的船,谁敢说半个不字。” 他不管不顾,想起今日船畔情景,见她垂眼颤睫,神色忍耐,怨恨道:“现在知羞了?跟别的男人在客船上放荡的时候,怎么不知羞?” 江青韵闻言,呼吸一窒,身体僵硬,挣脱出来,杏眼盯着他,秀眉倒竖,面色青白。 昏暗烛光下他的面容忽明忽暗,像被微弱的烛火凝住,幽深的眼神也几要凝住,眼里含着一丝诡艳:“听着清楚得很。” 她脑子里轰的一声,耳里一片拥堵,羞恼灭顶,面皮几要被羞意涨破,紧紧裹着自己:“你你” 那一瞬亦是兴致败尽,楚之墨披衣下床来斟茶,一杯冷尽苦茶灌入肚腹,撑在床沿,看着她的面庞,勾起薄唇,轻蔑嗤笑一声。 她眼中羞□□滴,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形,裹紧衣裳,咬牙怼他:“夫妻敦伦,天经地义,他是我丈夫,当然不知羞。” “夫妻敦伦,天经地义。”他心头更冷,睨眼嘲讽她,“以前和我苟且偷欢,床榻桌凳,秋千凉亭,荷塘树下,佛寺旅舍,也没见你羞过,你不照样呻/吟媚叫,沉浸其中么?你那时怎么不知羞?嗯夫妻敦伦,天经地义?这话你也配说?” 她面皮苍白,眼里有微怒,自顾自下床要走。 “这就听不得了?想躲哪儿去?”楚之墨挑眉,攥住她的手臂,咬牙切齿,“是谁拉着我在人后亲嘴咂舌的?是谁喝醉了解衣裳引诱我?是谁缠着我的腰不许出去?和新婚丈夫洞房花烛,有没有想起以前和自己兄长在人眼皮子底下打情骂俏,颠鸾倒凤的情景?” “闭嘴。” 江青韵听他言语,心头如同针刺,挣扎甩脱他的桎梏,语气僵硬:“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和丈夫怎么能一样。” 楚之墨死死掐着她的手,睇着她,一字一句道:“逢、场、作、戏?” “就是逢场做戏,你蓄妓纳妾,不也多见逢场作戏的场面么。”她拧着脖颈在他面前,目光灼灼看着他,语气淡漠,“里里外外那么多双眼睛,你嘱咐了多少人盯着我?不让你卸下心防,放心放手,我怎么跑的开?” 他心头翻滚起戾气,伸手,五指摸住她的纤细脖颈,眯着寒光森然的眼,厉声道:“你知不知道和我逢场作戏的女人,都是什么下场?” “什么下场?我当然知道什么下场。”她倔强扭着头,黑白分明的眼睃着他,压根不惧他手掌的威胁,“我知道你喜欢慢慢折磨人,喜欢冷眼看人挣扎,喜欢看人慢慢咽气,你不杀人,却能把人逼死。别说是女人,你不对付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无非就是像紫苏那样生不如死?蓝可俊那样死有余辜?还是像我这样被人抛弃,以色侍人来换生活?” “对了,还有像曲池那样狼狈不堪,混沌度日?” “你该感激我的手下留情。”他咬牙冷笑,“今日见了他那副模样,心疼了?心不在焉,连我都不能碰?” “对,我心疼,心疼得说不出话来。”她也对他冷笑,“我这会在床上还对他念念不忘,还记得他的好。” 他听她红唇里轻轻巧巧吐出的一字一句,字字戳心,针针见血,心头恨意翻滚,真恨不得掐死她,让她永远不得出口伤人,眼神冰冷盯死她,胸膛起伏,攥着她纤细的脖颈慢慢施力,又见她仰头盯着自己,清清凌凌一双眼,目光雪雪,直勾勾地盯着他。 横眉冷对,咬牙切齿,终是舍不得伤她半分,将人一把甩推在床上。 她被他重重一推,半扑在床沿,两只膝头直直磕在床板凸起尖锐雕花角上,痛得脚下一软,心中也猛地一颤,如同撕心裂肺一般,委屈万分又痛不欲生,软坐在脚凳上,背身咬唇对着他,眼眶发红。 他盯着她轻颤的背影,语气满是不屑和嘲讽:“几年不见,你倒是大度不少,跟以前比蜕了层硬壳,被丈夫抛弃羞辱也一心向他,你可知道曲家已经给他安排了一门亲事,你在江都多留两个月,想必也能亲眼见他开门娶妻,带着新人拜天地,四邻道贺,满堂称赞,比不知来路、高堂见弃的旧姻要喜庆得多。” “你以为这丈夫有多好,你在他面前是宋九娘,却不知他早几年就知道你叫施江青韵,知道你和长兄私情,只是贪图一时新鲜,暗地里和旁人拿捏着你的前尘往事在你面前惺惺作态,用尽心机在你面前窜上蹿下,连迎娶都要瞒着父母长姐,也能亲手写出一封荒唐休书出来,看着你被家人驱赶,他却在外放浪形骸。”他眼神尖锐,言语也刻薄,“却有这样蠢的女人,一心为人,可笑可叹。” “他知道又怎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