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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直到烟花放完，才轻轻开了口：“是我准备的。”

乔蔚雪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但好像又不是从今天开始的：“好好的突然放什么烟花？”

18岁生日那天，乔蔚雪给程霄烨放了一场轰动全城的烟花秀。

他当时以为是自己是例外，是唯一，是最特殊的存在。

但十几天前，乔蔚雪给朱启晖准备了一场更大的烟花。

所以他决定，把这场烟花还给乔蔚雪。

程霄烨转头望向乔蔚雪，轻轻一笑：“庆祝今天，而且……上次你放的烟花是给朱启晖的，我想看一场属于我自己的。”

这是他在漠河看的最后一场烟花，也是和她看的最后一场。

第8章

程霄烨坐回桌前：“好了，吃饭吧，等会儿菜要凉了。”

乔蔚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要具体说，又说不出来。

忽然，她注意到放在柜子上的收音机不见了：“你的收音机呢？”

“放在屋里了。”程霄烨面不改色地回答。

乔蔚雪还想说些什么，但这时，一个传令兵跑进院里，敲了敲门，语气焦急：“乔营长，医院打来电话，说朱少爷的状态很不好，需要您过去看看。”

乔蔚雪脸色微变，起身就要往外走。

程霄烨看着几乎没动的饭菜，下意识喊住她：“小姨，吃完饭再去吧，医生会照顾他的。”

这是我们最后一顿饭了。

乔蔚雪顿了一下，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叫道——留下来，不要去！

否则，就好像一定会失去什么一样。

传令兵又补充了一句：“听说朱少爷已经疼得在地上打滚了。”

乔蔚雪不再犹豫，撂下一句：“你先吃，我等会儿回来再吃。”

就大步离去。

茫茫夜色中，乔蔚雪的背影坚毅挺拔。

曾经，程霄烨以为那是会永远庇护自己的港湾。

重生之后才明白，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港湾。1

他目送她离开直到再看不见，他叹了口气，面对满桌子的菜也没了胃口。

他才回到自己房间，拿出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

结果还是搞成这样，连一顿告别饭也没能好好吃完。

算了，大概这就是命吧。

程霄烨深吸了口气，走到院子里，点燃了两只仙女棒。

是买烟花时，商店送的。

他把仙女棒插在石头缝里，然后闭上眼双手合十：“我许愿……乔蔚雪平安健康，快乐无忧，无病无灾。祝我自己以身许国，为国效力，祖国繁荣。”

“也祝我们……再也不见。”

说完，仙女棒也正好燃灭。

乔老爷子也刚好回来：“霄烨，放烟花呢？怎么就你自己，蔚雪呢？”

程霄烨淡淡一笑：“朱启晖生病了，小姨去医院看他了。”

提起朱启晖，乔老爷子皱了皱眉：“霄烨，其实当年的事和你没关系，老朱是军人，那天遇难的不是你，他也会救的。”

“至于你的那对父母……我看他们是有点魔怔了，等我好好说说他们！”

程霄烨摇摇头：“不用了乔爷爷，因为——我就要离开了。”

“我考上了国防大学，明天早上8点的火车。”

乔老爷子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不是梦想去北大吗？那北大的名额……”

或许只有乔爷爷还记得他的梦想，其他人都不在乎，只想让他让。

程霄烨笑笑：“我骗了所有人，我没有让出名额，也没告诉任何人我要走，我只告诉了您。”

“以后我可能不能经常回来看您了，希望您保重身体。”

乔老爷子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去吧，去追求你的理想。”

“为国家付出一份力量，不管是在哪里，我都为你骄傲！”

程霄烨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回到房间，拿上行李准备离开。

提起包袱临走前，他最后仔细打量着自己生活了两辈子的屋子，最后视线落在书桌玻璃下压着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17岁的他和22岁的乔蔚雪。

这也是两人之间唯一的合照。

“都要走了，这照片就不留着惹人嫌了。”

他抽出合照，利落一撕，只把乔蔚雪的那一半留下书桌上，就放在道别信旁边。

随后，他转身离开。

一路走远，再也没有回头。

第9章

另一边，乔蔚雪急匆匆赶到医院。

病房里一团糟，朱启晖疼得在地上打滚，医生和护士无法不能靠前。

而程父程母心疼得要命，却都拿他没办法。

看见乔蔚雪来，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蔚雪，你快想想办法让他冷静下来！”

可不等乔蔚雪做什么，朱启晖看见她来，就扑到了她的怀里：“小姨，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为什么一睁开眼就看不见你了？”

乔蔚雪只好温柔劝慰：“好，我不走，你千万别做傻事。”

朱启晖这才慢慢冷静了下来。

医生上前给他检查，眉头皱了又皱，最后说了句：“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就转身走了出去。

乔蔚雪觉得奇怪，等朱启晖睡着，才去找了那个医生。

询问半天，医生才说：“乔营长，不瞒你说，其实这小男孩的病症不像是抑郁症，倒像是……装的。”

乔蔚雪错愕：“装的？”

医生点头：“但是他闹得很厉害，我也说不好。”

乔蔚雪心里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回想一下这段时间，似乎只要她在的时候，朱启晖都不犯病。

而她离开没多久，他就一定不舒服。

难道……真的有猫腻？

可谁会装病，来伤害自己？5

乔蔚雪心烦意乱，事实上，从离开家属院的时候，她就总觉得不安。

程霄烨最后的那个眼神，让她慌乱。

她转身要离开医院，却又被程母叫住：“蔚雪，你不能走啊，你现在走了，启晖醒了看不见你又要闹了。”

乔蔚雪深深皱眉：“可是，我已经和区里请了很多天假，不能一直陪着启晖。”

程母犹豫：“要不……你把启晖先接回你家里去？等到假婚礼办完，等他心满意足，我们再把他接走？”

乔蔚雪眉头皱得更深。

可想起朱启晖发病时的模样，她沉默了很久，才说：“等我回去问问霄烨吧。”

说到底，朱启晖伤害过他，让他们在一个屋檐下，对霄烨不公平。

“我先回去了。”

乔蔚雪快步离开医院。

回到家属院的那刻，看见屋里灯没开的那刻，乔蔚雪只觉脚下一股不安直逼心底，某根被刻意忽视的弦，突然断了。

她快步上楼，推开门。

程霄烨的卧室早已人去楼空。

书桌上只放着一张撕了半边的照片和一封道别信。

信上面只写了两行字——

“乔爷爷，我考上了国防大学，我要报效祖国去了。”

“乔蔚雪，再见。”

乔蔚雪内心的不安，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她低头看向桌子上那一半照片，一个念头赫然浮现脑海。

霄烨……不要她了。

他说的不再纠缠，不是以退为进，不是故作姿态。

是真的要和她一刀两断，把她一个人撇下。

乔老爷子从她身后走来，一双苍老的眼也沉了下去。

“霄烨走了，不回来了。”

乔蔚雪浑身发僵：“为什么？”

乔老爷子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你还记得你为什么把霄烨接回来吗？”

乔蔚雪记得，因为朱启晖的到来，让他受尽忽视和冷待。

她看不下去程家夫妇对自己的儿子那样，所以接回来，对程霄烨好。

乔老爷子又说：“你再想想，你这段时间是怎么对霄烨的。”

那些乔蔚雪不曾关注的细节浮现脑海，不知从何时起，程霄烨每一次看向她的眼神，都像是告别。

她突然开始后悔，要是刚才她留下了，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乔蔚雪身形一晃，却还是扶着书桌，拿走了那半张照片。

那是22岁的乔蔚雪。

身边还有程霄烨的乔蔚雪。

而不是她，被撕下来，抛在身后的乔蔚雪。

第10章

乔蔚雪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心痛。

“我是有原因的……”

程霄烨管她叫一声小姨，他怎么能喜欢她？

大院里的人知道了，该会对他做出怎么样的议论？

她避开他，想要他冷静一点。

毕竟他就要高考了。

她想着等高考结束之后，再和他说清楚。

可等高考结束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能拖。

直到那天，程父程母来找她，说程霄烨被保送北大，希望她能让程霄烨把这个名额让给朱启晖。

乔蔚雪当时就拒绝了：“这不可能，北大是霄烨的梦想，别说他，就是我也不同意。”

程父程母却说：“只要让霄烨让出这个名额，我们家欠启晖的就还清了，等启晖去了北大，我们就不会管他了。”

乔蔚雪怔了怔：“那你们以后会对霄烨好？”

程父程母对视了一眼：“当然！霄烨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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