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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父亲是担心自己，才匆匆从西藏赶了过来。

父女俩都心照不宣没有再多言其他，一起埋头参与救援。

三天后。

清晨，天边亮起曙光，雨停了。

救援消防员组织大家撤离，往安全的高楼室内走。

水很深，几乎齐腰。

大人抱着小孩，高个子牵着矮个子，一起齐心协力。

卢艺可紧紧挽着夏父的胳膊，在水中艰难迈步。

“怕吗？”夏父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卢艺可微顿，摇头：“不怕，因为有您在。”

夏父抓紧她的手，在汹涌水流尤为坚定。

淌过激流，众人终是得以片刻的喘息。

喝了热水，卢艺可这才感觉麻木冻僵的身体稍微好转。

她从密封袋中取出手机，想给其他医疗队的同事报平安。

一旁的夏父扫了一眼她的手机屏保，眸底的情绪沉了几分：“这么些年过去，你还没放下那姓乔的小子？”

卢艺可一怔，低着头从相册中找照片替换屏保照。

“早放下了，只是心底留了个念想罢了。”她低语道。

夏父沉默片刻，眼底蒙上一层怅然。

这些年，他从未听卢艺可在自己跟前提及过哪个男孩，家里亲戚要给她介绍对象她也多番推辞。

到底是工作忙没时间谈感情，还是她的心没从其他人身上收回来，他一个过来人看的透彻。

“爸都懂……”夏父握住女儿的手，粗粝的掌心透着厚实的温度。

下午，所有伤患陆续抵达安全区域。

卢艺可身上带伤，医疗队勒令她先休息养伤，再投入救援工作。

在同事和父亲的坚持下，卢艺可只得放下了手中的医疗包。

她走到楼外台阶，看着外面的街道全都是浑黄而又湍急的水，折断的树枝和石块连同轿车在水中漂浮，触目惊心。

突然，卢艺可听到了一阵哭声。

她顺着声音寻去，看到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女孩在水流中扶着摇摇欲坠的栏杆，一边哭一边喊‘妈妈’。

水位已经涌到了她脖子，极有呛水的可能。

“小朋友，危险！快回来！”

卢艺可顾不得其他，匆匆淌下水，朝着小女孩卖力走去。

小女孩哭得歇斯底里，死死抓着栏杆不敢松手，但力气的虚脱让她快坚持不住。

“我要找妈妈，妈妈要我在这里等她……”

湍急的水流让卢艺可也有些站不稳，她牢牢牵住小女孩的手，扶着她抓住另一块更为坚固的栏杆。

“乖，姐姐先带你去安全的地方，再喊人来找你妈妈……”

水流越来越急，尖锐的石块划过卢艺可的小腿，新伤旧伤在水中溢出血渍。

眼前不远处漂浮的汽车正顺着水流朝这边撞来，卢艺可顾不得其他，一个转身将小女孩抱上栏杆架上。

“一定要抓稳……”

话未说完，一阵猛烈的撞击让她重心失衡，跌进了肆虐的水流。

卢艺可摆手挣扎，咆哮的洪水将她拽进了旋涡，再也没有抬起头！

“医生姐姐，医生姐姐——”

小女孩嚎啕的嘶喊声，在洪水中沉沦。

……

第十一章 带她回家

另一边。

迟名川在灾区陆续转送伤患和灾民去安全地域，忙得马不停蹄。

暴雨停了，但几个城市都满目疮痍，让上百万人无家可归。

他身为飞行救援队的机长，能做的只是竭尽全力让更多人脱离危险。

“乔机长，上级来了通知，要你回南岭机场接受新的飞行任务。”一旁的机组同事说道

迟名川拧眉：“南岭医疗救护队还在这里，我不能走。”

“可是……”同事有些为难。

迟名川不想让他难做，自己主动给领导打了电话。

“是我护送医务人员去的前线，我必须把他们安全带回来，这是我给到他们的承诺。”

领导见迟名川执意如此，只能答应，嘱咐他万事小心。

迟名川忙碌之际，一直关注着洪灾新闻，也在各路媒体的救援英雄报道中，寻找卢艺可的身影。

那个女人身体不好还坚持要去最前线，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她受了多少苦。

“叮”手机铃声响起，拉回了迟名川的思绪。

“洲哥。”听筒内传来温宁担忧的声音，“我听说你那边又发洪灾了，你们都还好吧？”

“嗯。”迟名川淡淡回应。

“卢艺可呢？她不会又不要命的去了灾区前线吧？”温宁问道。

迟名川攥着手机的手一顿：“她是医生，职责所在。”

温宁听到这话，在电话那头差点炸毛：“医生也是普通人啊，这世上从没有从天而降的英雄，只有挺身而出的凡人！”

“洲哥，那几天我试探过，她这些年一直都在等你，你知不知道？”

迟名川漆黑的眼眸有情绪在涌动：“都过去了。”

他曾主动找过卢艺可，想改变些什么，可那个女人给到自己的回应，只有这几个字。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许久传来温宁低哑的声音。

“哥，有个事我一直没敢告诉你。”她顿了顿，仿佛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当年你们分手，是妈逼的……妈去找了卢艺可，想让她知难而退。”

“那几天我为了试探她，故意说我们两兄妹有夫妻相，但她脾气真的很好，对你只有祝福没有怨言……你去把嫂子接回来吧，她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我害怕……”

迟名川握着手机，彻底怔住。

温宁刚才道出的事，他从来都不知道！

父母离异，他被判给父亲，妹妹温宁判给母亲，自此他和母亲的联系少之甚少。

挂了电话，迟名川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拿起手机想质问母亲当年为什么要那样做，但更想联系的是卢艺可。

迟名川在手机通讯录中，调出一个备注为‘她’的号码。

他正要拨出去，却蓦地看到电视新闻内插播了一条紧急新闻——

“据前线记者播报，一名支援医生因救人被洪水冲走，目前下落不明，救援队正在全力

搜救中。”

迟名川看着新闻，心跳莫名一沉，好似压了巨石一般喘不上气。

他想给卢艺可打电话，却手颤着摁了好几次，都没能顺利拨出。

“叮——”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让迟名川的心跟着一颤。

他看着来电人‘她’，慌忙划过接通键。

“卢艺可？”久违的三个字从他嘴中出来，饱含沉重的情绪。

电话那端一阵寂静，半响后才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我是满满的父亲。”

迟名川微愣：“伯父，您找我……”

“来接满满回家吧。”夏父平静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迟名川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此刻也来不及多想。

“好，我现在出发。”

挂了电话，迟名川上报了飞行任务，驾驶直升机前往港口县城。

洪水褪去，整个县城遍地残垣，疮痍满目。

迟名川定标降落点，缓缓下降。

落地。

迟名川迅速解开安全扣，下了驾驶舱。

一众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和夏父排列而站，还有憔悴虚弱的病患百姓都站在一旁。

每个人都眼睛红肿，肃穆无言。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呼呼风声仿若哀鸣。

迟名川看着这一幕，他加快步伐朝前走去，心跳乱得厉害。

人群中没有卢艺可的身影，最前面的地上安静放着一个单薄的担架。

担架上躺着浑身是伤的卢艺可，身上盖着一块白布。

迟名川瞳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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