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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那个时候怀孕了，但我所做的一切确实都是为我们的孩子准备的。”

孟乔挽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没有回应。

她从没见过顾亦声如此放低姿态的一面。

看着曾经被她放在心尖上遥不可及的人，此刻就站在她面前，低声祈求她的原谅。

孟乔挽却只有如死水般的平静。

她曾经有多奢望顾亦声能够对她温柔上心，现在听到这些话就觉得有多讽刺。

即便过去再爱，如今，她也已经是真的放下他了。

半晌，她从顾亦声怀抱里挣脱，平静地缓缓开口：“不用费心了，顾亦声，我们已经到此为止了。”

顾亦声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唇角紧抿，声音带着微不可察地颤抖：“不……我好不容易才认清自己的心，孟乔挽，我爱的人是你，想要以后共度余生的也只有……”

孟乔挽蹙眉冷声打断他：“顾亦声，我爱了你五年，你现在才认清，不觉得有些太晚了吗？”

“你当初跟我结婚，只是为了刺激杨梦菱，带我常吃的那家餐厅，其实也是杨梦菱最爱的餐厅，杨梦菱一回国，你满心满眼就全放在了她身上，甚至魂不守舍。”

顾亦声一愣。

没想到孟乔挽一直以来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没说。

孟乔挽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更何况，我们婚姻，就算没有杨梦菱，也迟早会走到尽头的。”

“我已经不想再辛苦维持这一段单向付出的婚姻了。”

她眼底毫无波澜地平静，如刀似刃般深深刺痛了顾亦声的心。

顾亦声眸光微震：“我知道当初我们结婚匆促，什么都没准备好，是我对不起你。”

“但至少……再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可以吗？”

“好啊。”孟乔挽看着他，轻轻一笑：“我只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第14章

顾亦声眼眸亮了亮。

“只要我做得到，你尽管提。”

孟乔挽也知道，他向来舍得为她花钱。

可她要的不是这些。

“我只需要你从现在开始，彻底从我眼前消失，以后都不要再来打扰我。”

顾亦声的脸色随着她的一字一句愈加苍白：“不行。”

“只有这个不行。”

他声音沙哑，最后两个字似乎还带着一些颤抖。

孟乔挽不说话了。

顾亦声下颌紧绷，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了，此刻他眼下泛着乌青，双眼血丝密布，显得十分憔悴。

胃部又隐隐抽痛起来，他深蹙着眉，薄唇紧抿。

冷峻的眉眼柔和下来，望着孟乔挽时，眼中仿佛流淌着霞光。

顾亦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里面放着一枚成色顶级的粉钻戒指，开口绕过这个话题。

“这是我想要补偿给你的纪念日礼物，也是我当初想要送你的那份惊喜。”

孟乔挽没有接，眼底闪过一瞬错愕，不仅没有丝毫欣喜之情，反而有些讽刺。

“你当初要告诉我的消息，难道不是正式决定和杨梦菱在一起了吗？”2

顾亦声一怔，长眉紧蹙：“当然不是！”

“我早就已经决定和她结束一切了，怎么可能会答应和她在一起？”

孟乔挽顿时恍然，那天杨梦菱的话只是说给她听的而已。

可是如今明白了误会又能怎样呢？

顾亦声以后和谁在一起，她都不在意了。

半晌，她轻笑了一声：“礼物贵重，顾营长还是自己留着吧。”

“我还要工作，就不奉陪了。”

说完，孟乔挽绕过他就要径直离开。

擦身而过之际，顾亦声却紧紧握住她手腕，声音很轻地问：“那我们的孩子……还在吗？”

问出这话时，他其实就已经不抱希望。

孟乔挽对他决绝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可他还是不甘心。

孟乔挽直接抽出了手，平静地看着他。

顾亦声的心也在这一片静默中一点点沉坠下去。

他知道答案了。

怔然的片刻，孟乔挽转身走进了医院，再没回头看他一眼。

胃痛似乎更严重了。

痛到顾亦声站在原地，弯下了腰，紧咬着的唇几乎尝到了腥甜，那股汹涌地痛意也依旧没有半点停歇。

直到天色渐暗。

顾亦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家，麻木得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门前站着一道身影，像是等他很久了，怀里还抱着一个熟睡的不足满月的孩子。

可顾亦声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径直略过。

杨梦菱脸上的微笑渐渐凝固。

“你现在连对我说句话都不愿意了吗？”

“明明只要你点头，我们就可以重新在一起，不好吗？”

“她已经不爱你了！”

顾亦声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莹白的月光倾泻而下，透过斑驳的树影落在他身上，朦胧之中显得十足俊美清冷，让人看不透，摸不清。

“亦声。”她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嘶声道：“孟乔挽她就是在故意耍你，折磨你，你还不明白吗？！”

顾亦声终于缓缓回过头，在杨梦菱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字一句开口。

“我明白，我心甘情愿。”

第15章

寂静的夜晚，安静得仿佛能听得到呼吸声。

“可是亦声，你爱的人一直是我不是吗？！”杨梦菱低声质问着。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潮涨潮退的海浪，疯狂叫嚣着不甘。

“你和她结婚明明就不是出于爱，现在离了对你来说不是解脱吗？”

顾亦声静静看着她，挣脱杨梦菱扯住他的那只手，薄唇微启。

“杨梦菱，有件事，我从一开始就和你说的很清楚了。”

声音比寒夜沉凉，理性到冰冷。

杨梦菱看着眼前的顾亦声，明明应该是很熟悉的人，却在此刻感觉异常的陌生。

“我是绝不会离婚的。”

杨梦菱愣了很久，机械般地摇摇头：“可是……可是为什么？”

“我不明白，亦声，你为什么要赔上一辈子，跟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

“杨梦菱，这已经不是爱或不爱的问题。”顾亦声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平静得透着股死气。1

“我跟她在一起是在经营着一个家，不再是谈恋爱你情我愿那么简单的关系。”

顾亦声眼尾微红，寒凉的晚风吹着他干涩的眼角，涌上一股酸涩。

他本来，本来可以和孟乔挽有一个好好的生活。

如果他没有在孟乔挽怀孕期间去照顾杨梦菱，如果他能早点认清楚自己的心，对她好一点，如果他可以一早就和孟乔挽坦诚说清楚和杨梦菱的一切……

那么他现在应该回到家，就能见到躺在沙发上慵慵懒懒等待着他的孟乔挽，桌上还有刚做好的冒着热气的饭菜。

等孩子出生，他就可以给宝宝冲奶粉，做辅食，陪着孩子做游戏，而孟乔挽就坐在沙发上，笑着给他们记录下视频。

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顾亦声，我也可以跟你一起经营一个家，我们也可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宝宝，我保证会比那个人做得更好，我也绝对不会再离开你，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杨梦菱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脸上流着泪，连声音都拔高了。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我只有你了啊……”

她单薄的身影站在阴影里，杨梦菱说出这些话，走到这一步，已经是相当于站在了悬崖边上。

她放上了自己的全部筹码，只为了能让顾亦声重新成为自己的依靠，不惜丢掉一切。

杨梦菱以为，她为了顾亦声牺牲如此，他一定会动容的。

毕竟他们曾经也相爱过。

可是一声婴儿的啼哭打断了她的思绪。

孩子被她拔高的声调彻底吵醒了，开始哭个不停。

顾亦声长睫低垂，她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只听到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提醒了她一句：“孩子哭了。”

顾亦声抬腿就要走，杨梦菱这才如梦初醒，可她顾不上哄孩子，急忙追上顾亦声，抓住他的胳膊，眼眸沾染上了委屈的泪水。

“我知道了，亦声，你不想离婚的，我理解你。”

“我不该出现在孟乔挽面前，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就当你身后一个不争不抢的恋人，不会再破坏你和孟乔挽的感情，这样都不可以吗？”

顾亦声的眼神却没有丝毫波澜，睨向她时，第一次浮现出厌烦。

第16章

“跟你真是说不通。”顾亦声眉心紧蹙，声音淡淡：“跟我这种人，何必呢？”

他站在原地，往日种种浮现在脑海。

想起结婚五年来孟乔挽为他做过的一切，可该关心她的时候他没有关心。

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何尝不算是咎由自取。

他心里明明很清楚，可那股强烈的不甘却始终犹如一把烈火烧灼着他的心。

顾亦声像是兀自发了会愣，自嘲似的摇摇头。

再次垂眸看向杨梦菱时，眼底又换回了一片残忍地平静无波。

“我已经做错太多事了，但无论如何，我们之间早就是不可能的了。”

他看了眼哭闹不止的孩子，或许是想起了曾经自己也和孟乔挽有过一个孩子，最后很轻地叹息了一声。

“哄哄孩子，起码做个负责的母亲吧。”

杨梦菱仿佛这才想起，她还有个亲生的孩子，正在哭闹着揪住她胸前的衣物，依赖着她。

她蹲下身，哽咽地哄着孩子，眼泪却先夺眶而出。

孟乔挽曾经讽刺她，贪心不足，容易遭天谴。

她自以为抓住了顾亦声的心，一向有恃无恐，可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真是错得彻底了。

顾亦声回到家，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边放着的原本为孩子准备的长命锁和银手镯。

家里的一切关于孩子的东西，都是他亲手一点点添置的。

可此刻，原本该有的属于家的温馨，只有冰冷的空荡。

顾亦声抬起手覆着脸，房子里太安静了，以至于一声轻微地呜咽，都显得那么清晰。

……

一周后。

夜色深沉得如同化不开的墨。

孟乔挽成功进入医院，她还用存款买了个小灵通。

下班后刚走出医院，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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