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怜悯地拍拍莫晚晚的手,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莫晚晚听不懂,茫然地看看她,最后接过她递来的纸巾。
等她情绪恢复正常,女医生捏着一支针走来,莫晚晚看着那支针,心里有些害怕。
从小到大,每次生病都是父母陪着她,她小时候阑尾炎,手术时,莫妈妈全程握着她的手,她会哭会叫,却不会闹,因为有妈妈在身边她就格外安心,就觉得全世界伤害不到她。
异国他乡,孤零零一个人躺手术台上的感觉真不好受。
如果手术失败,出个意外什么的,她岂不是客死异乡了?
虽然这事发生的概率约等于零,她还是恐惧得颤抖起来。
这一刻,她无比思念爸妈,回家的心无比强烈。
她抬手冲女医生摆摆手,擦掉眼泪,拿出手机开机,手机上打进来电话最多的是墨岩廷办公室的座机号,然后是墨岩廷的手机号。
联系人“老公”二字改成了冷硬的“墨岩廷”三个字。
她心里微微一颤,忽略这三个字,打给莫妈妈。
“晚晚,你去哪儿了啊?几个小时前,岩廷的爸妈打电话来问你,说他们闲来无事,想跟你一起旅游。他们坐私人飞机去的,现在应该到了germany吧,你有空给他们打个电话,报下你的地址。”莫妈妈的语气有些羡慕。
莫晚晚惭愧:“妈,对不起,我应该带你一起出来旅游的,这么多年,没能跟你和爸爸一起出来玩过。”
然而,父母每次单位组织员工带家属的旅游,爸妈都会带上她。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不孝,父母吃苦,把最好的给了她,宁愿自己受委屈,而自己却从没有这种吃苦也要让父母过得更好的念头。
“晚晚,你怎么了?怎么哭了?”莫妈妈紧张地问,连莫晚晚说了什么都没听见,一心念着女儿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委屈。
“没,呜呜,妈,我好想你。”她更觉得自己不孝了。
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思念父母,其他的时候想的却是墨岩廷那个总是伤害自己的男人。
莫妈妈心头一松,慈爱地开玩笑道:“好了,多大的人了,还哭着要妈妈。”
“我明天就回去,你一定要给我做好吃的。”莫晚晚嘟囔。
“行,别哭了,你一哭可难看了,嘴撅得能挂油壶!别在外面给我们中国人丢脸啊!”莫妈妈哈哈大笑,冲散了莫晚晚心头的阴霾和脆弱。
她破泣为笑,挂了电话,打手势告诉女医生,自己不做手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