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攻略之朱墙藏娇小说(元倾,傅恒)TXT无套路在线+无广告结局
![]() 元倾将最后一件素白中衣叠好,轻轻地放入樟木箱中。她的指尖在箱沿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与这熟悉的衣物做最后的道别。 站在一旁的春桃,眼眶早已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忍不住说道:“福晋,您真的要进宫常住吗?老夫人分明就是借机把您支开啊……” 元倾连忙轻声打断春桃的话,她的目光迅速扫过门外,似乎看到了一个晃动的影子。她压低声音说道:“慎言,皇后娘娘如今身子重了,身边确实需要人照料。” 这一番话,元倾说得滴水不漏,但却像一把钝刀子,狠狠地割在春桃的心上。自从那晚傅恒命人恢复兰心阁的用度之后,老夫人虽然表面上不再刁难元倾,但暗地里却变本加厉。就在昨天,老夫人竟然以“祈福”的名义,要求元倾抄写一百遍《金刚经》。元倾从早到晚不停地抄写,手腕都肿得无法戴上镯子了。 春桃心疼地看着元倾,她凑近元倾的耳边,轻声问道:“大人知道这件事吗?” 元倾系着箱带的指尖微微一顿,她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涟漪。自从那一夜之后,傅恒就再也没有踏进过兰心阁一步。偶尔在回廊上相遇,他那身玄色的官服上,金线绣成的麒麟在雪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然而他却连一个眼风都没有扫过来,仿佛元倾只是一个陌生人。 "递了话。"元倾抚平箱面褶皱,"他没回。" 春桃的泪砸在箱面上。她家小姐在钮祜禄府时何等尊贵,如今却要像个粗使嬷嬷般进宫伺候。正要再劝,管家的声音刀子般插进来:"福晋,轿子到二门了,老夫人说雪天路滑,趁早动身。" 元倾拿起包袱,暗青色绸缎一角从缝隙露出——那个绣着歪扭"平安"二字的荷包,终究没能送出去。 长春宫的琉璃瓦覆着薄雪,元倾迈进朱红门槛时,正听见内殿瓷器碎裂的脆响。 "本宫不喝这劳什子安胎药!"富察皇后罕见的怒音透过屏风。明玉急匆匆迎出,见是元倾,如见救星:"富察夫人可算来了!娘娘这几日脾气见长,连璎珞都劝不住。" 元倾解下灰鼠斗篷,忽听内室一声痛呼。两人慌忙转进,只见皇后歪在榻上,脸色煞白,魏璎珞正手忙脚乱去扶打翻的药碗——那宫女绿衣单薄,发间只一支素银簪,却仍是低等宫女打扮。 "娘娘!"元倾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接住皇后软倒的身子。触手一片冰凉,月白缎子中衣已被冷汗浸透。 "元倾……"皇后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肚子……突然疼得厉害……" 话音未落,殷红已顺着鹅黄马面裙蜿蜒而下。魏璎珞"啊"地惊叫,帕子飘落在地。元倾心头猛跳,却强自镇定:"明玉快请太医!璎珞姑娘去禀告皇上!" 殿内大乱。魏璎珞却似被钉在原地,盯着那摊血迹浑身发抖。元倾忽想起坊间传闻——魏璎珞的姐姐当年死于难产。 四个时辰过去,皇后的呻吟弱如猫叫。元倾的藕荷色衫子早被汗水浸成深紫,腕上全是皇后掐出的月牙痕。 "我不成了……"皇后气若游丝,"保孩子……" "娘娘别说晦气话!"元倾声音发颤,却将她的手攥得更紧,"傅恒大人还等着见小外甥呢。" 提到弟弟,皇后涣散的眼神略聚焦。元倾趁机喂她含了老参片,余光瞥见魏璎珞仍站在屏风旁,脸上血色褪得比皇后还干净。 "璎珞姑娘,换盆热水来。"元倾放柔声音。 魏璎珞却像被雷劈中,突然转身冲了出去。打翻的水盆哐当砸地,溅湿元倾的绣鞋。 当夕阳将窗棂染成血色时,一声微弱啼哭终于划破死寂。产婆喜极而泣:"是个阿哥!" 元倾精疲力竭地迈出产房,夜风刺骨。廊下阴影里,一个挺拔身影惊得她倒退半步—— "……傅恒?" 那人转身,月光勾勒出锋利的轮廓。确是傅恒,官服外只罩了件单薄黑貂斗篷,眉睫凝着霜花,显然已在此站了许久。 "娘娘可安好?"他嗓音沙哑如磨砂。 元倾下意识拢了拢散乱的鬓发:"母子平安,是位阿哥。" 傅恒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月光下,元倾清晰看到他腰间悬着的荷包——魏璎珞绣的那只,金线在暗处仍刺目。 "你…一直在这儿等着?"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问题实在逾矩。 傅恒却"嗯"了一声,解下斗篷递来:"披上吧。" 玄色斗篷还带着他的体温,沉水香混着松墨气息扑面而来。元倾僵着没接,傅恒竟直接抖开披在她肩上。 "璎珞她…"他突然问,"听说她吓跑了?" 元倾心头刚升起的暖意瞬间冻结。原来他等在这里,是为打听魏璎珞。她将斗篷裹紧些,声音平静得陌生:"生产时见血,触了伤心事。" 一阵寒风卷着碎雪掠过回廊。元倾突然注意到傅恒右手虎口处几道新鲜血痕——分明是针扎的伤口。 "你的手……" 傅恒迅速背过手:"练兵时被箭簇划的。" 殿内传来婴儿啼哭。傅恒眼神柔软下来:"我能进去看看么?" "轻些就好。"元倾侧身让路,闻到他袖口淡淡的金疮药味。 长春宫内殿暖如春昼。乾隆帝正抱着新生儿爱不释手,见傅恒进来,难得露出笑容:"爱卿来得正好,瞧瞧这小子眉眼,活脱随了皇后。" 元倾站在灯影里,忽听明玉低声惊呼:"富察夫人,您的手!" 她这才发现左手掌心被皇后掐出了血。正要遮掩,一方雪白帕子已递到眼前——抬头正对上傅恒复杂的目光。 "不妨事。"元倾勉强笑笑,却从自己袖中抽出素绢按在伤口上。 乾隆这时才注意到她:"这就是富察家的媳妇?皇后常夸你稳重。" 元倾正要行礼,皇帝已摆手:"你劳累一日,快去歇着。傅恒,送你夫人回去。" 殿内霎时一静。角落里几个宫女交换着眼色——谁不知富察大人心系魏璎珞?这道口谕简直像记耳光甩在元倾脸上。 "臣妾认得路。"元倾抢在傅恒前开口,"不敢劳烦傅恒大人。" 她屈膝时,瞥见乾隆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宫灯在风中摇曳,将两人影子拉长又缩短。元倾落后傅恒两步,玄色斗篷沉甸甸压着肩。 "荷包……"傅恒突然停步,"你绣的那个,还在么?" 元倾心跳漏了半拍:"…在箱底。" 话未说完,元倾的泪已砸在青石砖上。她慌忙去擦,却被傅恒一把攥住手腕。他拇指摩挲着她掌心的伤痕,温度灼人。 "元倾。"他第一次唤她闺名,"我送你回去。" 元倾摇头,抽回手:"娘娘刚生产完,身子还虚着,我得留下照看。" 傅恒皱眉:"宫里有太医,有宫女……" "可没有她的亲人。"元倾抬眼看他,声音轻却坚定,"傅恒大人放心,我不会逾矩,只是尽些本分。" 傅恒喉结滚动,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随你。" 他转身离去,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元倾望着他远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那个未送出的荷包。 夜风卷着碎雪掠过廊下,远处传来婴儿微弱的啼哭。元倾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回长春宫内殿——那里有需要她的人,而她的心,终于不必再为无望的等待而疼痛。 |